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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忘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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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來,關昕再遇到林惡棍,他只是陰惻惻地瞪她一眼,但卻沒有為難她,也沒有上門來找她舅舅“討債”。

這當然不是他想通的結果,百分百是因為林遠將那筆錢給回去了。

林遠……

教室裏,沈天辰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小瓶子,要遞出去,可是要說什麽?萬一她誤會的話,豈不是很尷尬?

他有些猶豫地將瓶子塞回抽屜。

送吧,就說是同學之間互相關心互相幫忙,這不是什麽可以值得誤會的話吧?

他又把小瓶子拿出來。

不行、不行,那麽多人看著,萬一她不肯收,不是更尷尬?

瓶子再次被塞回抽屜。

他的同桌狐疑地看著他,來來回回地將一個小瓶子拿出來塞回去再拿出來再塞回去,關切地問:“沈天辰,你沒事吧?”

沈天辰洩氣地趴在桌子上,悶悶地說:“沒事。”

可是你看起來很有事的樣子啊,同桌暗想。

糾結了一整天,直到晚自習結束,沈天辰到底還是沒能把從家裏帶來的,對傷口愈合和祛疤都十分有效的藥膏送出去。

他推著自行車,看著前面不遠處的關昕和曾雅柔,再等等,等她一個人的時候,就把藥膏給她。

到一個分岔路口,她們兩個人分開走了。

沈天辰跨上自行車,追上終於落單的關昕,不甚自然地打招呼,“嗨!你怎麽都不騎車了,現在都是走路上學?我記得你是住在瀝塘,那不是很遠?你……”

說完這一連串的話後,他忍不住想扇自己兩耳光子,每次緊張就會不自主地說很多話,她會不會覺得他這個人太聒噪?

關昕倒沒有這麽想,反而很認真地回答:“我的車壞了,還沒修好,從瀝塘走路上下學,是有點遠,不過也還好。”

沈天辰眼神飄移,試探地說:“晚上一個女生走路不安全,要不,我送你回去?”

關昕不想麻煩別人,連忙拒絕:“我們不順路吧?路上有人,挺安全的。”

沈天辰抿嘴不語,把糾結一整天都沒有送出去的瓶子拿出來,遞到關昕的面前。

關昕疑惑,沒有接,“給我的?”

“嗯,一種藥膏,塗在傷口上,好得比較快。”

關昕知道他是出於好意,但不能隨隨便便收別人的東西,而且以沈天辰的家境,誰知道這藥膏會不會很貴重,不能收。

她連連搖頭,往後退,拒絕收下這藥膏,“謝謝你,不過我用不著,家裏也有藥。”

看吧,她果然不肯收,沈天辰感到十分難堪。

少年總是敏感的,他覺得關昕已經察覺出自己掩藏得那麽拙劣的心思,而他這樣的心思,讓她感到十分為難,需要遠遠地避開,不願靠近。

沈天辰一向被人捧得高高的,何曾試過這般小心翼翼地將青澀的情意捧到別人面前,卻遭遇如此冷待。

他覺得自己真傻,傻得都不想繼續在她面前多呆一分鐘。

“你不要的話,那就扔了吧。”

他把藥瓶子丟擲到躲得遠遠的關昕懷裏,氣呼呼地蹬著自行車走了。

關昕拿著藥瓶,感到莫名其妙,怎麽可能會扔了。

她研究下|藥瓶,發現沒有任何標簽,和家裏的那些藥瓶沒什麽差別,應該也是那種在小藥店裏賣的那些自制藥膏吧?要是太貴的話,普通的同班同學關系,應該不會這麽大方地送給她。

她回去之後,嘗試著擠出來一點藥膏,塗抹在傷口上,有點涼涼的,還蠻舒服。

受人恩惠,多少讓她感到欠了別人,得回報對方,才能讓她安心,可是回報什麽東西比較適合呢?沈天辰似乎沒什麽欠缺的,就算有,恐怕自己也送不起吧?

明天到學校再問問他好了。

第二天,關昕在教室門口遇到了沈天辰,微笑著跟他打招呼,正想向他道謝,結果他頭一扭,就走進教室。

沈天辰看到她笑臉的那一刻,又覺得自己更蠢了,輾轉反側一整夜,反思了一晚上,從為什麽要送藥到為什麽要去關註她的一舉一動,而她呢?

一副全然不記得昨晚兩人有鬧不愉快的模樣,原來自己那麽在意的事情,到她那裏就完全不是事兒,他被小看了。

這個認知,讓他本來就因為沒睡好有點起床氣,現在更加來氣了。

一點都不想跟這個人說話。

坐在座位上後,關昕轉身,很誠懇地對沈天辰說:“謝謝你,那個藥膏很好用。”

沈天辰低頭看書,十分傲氣地決定就是不要理她。

關昕眨眨眼,他在生氣?回憶一下昨晚的場景,她只是很普通地婉拒了他送的藥膏,一般人會因此生氣嗎?

所以,沈天辰是一個脾氣不好但又有雷鋒精神的人,如果拒絕他的好意,他就會生氣?

曾雅柔碰碰關昕的手肘,小聲地問:“你怎麽得罪他了?”

“我可能說錯話了。”關昕有些愧疚,畢竟無論怎麽說,人家是好心好意給她送藥膏。

她從本子上撕下一張紙,在上面寫下:你送的藥膏非常好用,謝謝你。

折疊後,捏在手裏,往後一靠,將紙條留在身後的桌面上。

半節課過去了,紙條也沒有遞回來。

她想了想,又撕下一張紙,寫:你有沒有哪裏需要幫忙的?可以讓我來做。

這回,紙條很快就從後面扔到她的桌面,她打開一看,上面寫著:不需要!!!

三個嘆號特別加大塗黑,強調他的抗拒。

關昕卻驚奇地覺得孩子氣十足,完全不像是印象中爽朗又帶一點驕傲的沈天辰。

完全就像鬧別扭的小朋友,總會大喊“我再也不要跟你玩了”,但其實他們心裏並不是這麽想的,他們只是鬧著別扭等人來哄,只要哄了,他們通常都會消氣的。

大概也就他這樣在萬千寵愛中長大的人,才能保持這樣的孩子氣吧。

讓她遷就地哄他一下,說兩句讓他順耳的話,也不是什麽難事。

提筆在紙條上回道:你化學不是短板嗎?要不我幫你補習一下吧。

紙條丟回來:誰說我的化學是短板?!!!

關昕:……

好像哄錯點了。

紙條在前後兩桌傳來遞去,沈天辰的臉色也隨著紙條的傳遞,漸漸緩和下來,不再臭著臉冷硬|邦|邦的,還時不時偷笑一兩下。

沈天辰同桌扶扶眼鏡框,心道壞了,這家夥最近那些不正常的表現,怎麽看都是深陷早戀的泥潭裏不可自拔了。

身為兄弟,當然要去拉他一把,隱晦地提醒他,“馬上就要期末考了,你準備好了沒啊?”

沈天辰忙著寫紙條,含糊地回道:“嗯嗯。”

同桌沒有放棄,繼續提醒:“老師剛剛講的那道題,你聽明白了沒?”

沈天辰嫌棄地說:“你好啰嗦。”

同桌惋惜,這孩子已經被情情愛|愛迷住眼了,聽不進勸告,再繼續觀察觀察,真的要是無藥可救,那也只能隨他去了,不是有一句話“人不輕狂枉少年”嘛,他有資本狂。

更值得讓人擔憂的是——關昕,她可沒資本陪著人家沈天辰一起狂。

不過他的擔憂完全沒必要,因為關昕正卯足了勁兒,各科習題冊刷了一本又一本,不僅僅給她身邊的曾雅柔產生了極大的壓力,小說都少啃了幾本,就連班裏在她前面幾名的學霸也隱約感到了這股壓力,生怕隨時被她超越了。

而紙條上說的補習,也如約進行起來,根據關昕的推薦,除了化學,其他科目的練習冊,沈天辰通通都買了一堆,還一式兩份,一份是給關昕的。

他理直氣壯地說:“你都沒做過那些題目,怎麽教我?”

關昕深深地懷疑自己想通過補習來回報對方,是不是沒有回報到對方,反而欠更多了?

兩人就這麽一起跳進題海裏了。

曾雅柔倍感壓力,吐槽他們倆,“你們能不能考慮下周圍同學的感受?”

心裏藏著小九九的沈天辰很是敏感,立即緊張地說:“你瞎說什麽?我們就是做些習題而已。”

曾雅柔翻個大白眼,“你們猛寫習題,一本接著一本,搞得大家也緊張起來,就怕比你們少寫了,你看看,他、他、她還有我,黑眼圈又大了好幾圈!”

關昕頭都沒從習題冊裏擡起來,揭穿曾雅柔的真面目,“你的黑眼圈是熬夜看小說熬出來的。”

曾雅柔被揭穿了,就破罐子破摔,繼續申訴:“你們給我造成的壓力,我現在看小說都愉快不起來,總覺得有罪惡感!”

關昕:“那是好事,要不要我也推薦幾本適合你的習題冊?”

曾雅柔:“……不要。”

沈浸在題海中的關昕,只要專心做題,就不用再去想一些想不出結果的事情,自添煩憂。

山中方一日,世上已千年,埋首在題海中,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期末,迎來一中高二年級至關重要的期末考,只要有心學習,沒有誰不想進高三一班的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大家都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麽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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